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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重点

• 1 在Alphabet工作了八年，现年65岁的波拉特已经成为该公司任职时间最长的首席财务官。从9月份起，除了财务主管外，她还将开始担任Alphabet总裁兼首席投资官的新职务。
• 2 担任首席投资官后，波拉特将负责Alphabet的投资组合事宜，包括与皮查伊共同筛选和监督公司的其他押注，找到使每项投资在财务上可持续的方法，也可能会引入第三方资本。
• 3 作为Alphabet新设立的总裁职务，波拉特将掌管企业房地产等更传统的公司业务，并将了解Alphabet旗下其他两家投资工具，即专注于早期投资的GV和专注于后期投资的Cap G。
• 4 分析师认为，波拉特的职位变动标志着Alphabet发生了微妙但重要的转变。这可能意味着，在未来几年，波拉特对公司业绩的推动作用将减弱。
• 5 自从2015年加入Alphabet以来，波拉特帮助改革了公司的成本结构，取消了许多奢侈的福利。谷歌员工将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更换笔记本电脑和公司提供的其他设备。
• 6 皮查伊表示，Alphabet将“花更多时间寻找波拉特的继任者”，并明确表示，希望在内部和外部同时筛选候选人。不过短期内，波拉特将会继续担任谷歌财务主管。

今年2月，在Alphabet完成了该公司2023年计划的收尾工作后，首席执行官桑达尔·皮查伊（Sundar Pichai）和首席财务官露丝·波拉特（Ruth Porat）坐下来，就这家科技巨头及其员工的未来进行了头脑风暴。据知情人士透露，两人讨论的对象包括波拉特本人，后者非常渴望转变其目前所担任的角色。

在Alphabet工作了8年之后，现年65岁的波拉特已经成为该公司任职时间最长的首席财务官。在她的领导下，这家科技公司经历了一段非凡的财务重组和增长时期，采取了许多曾被认为不可想象的新举措，比如在2015年首次回购自家股票。但最近，波拉特经历了Alphabet 25年历史上最难熬的一段时期：今年1月，谷歌裁减了1.2万名员工，这是谷歌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裁员。

在公司内部，许多离职和在职员工都将大裁员归咎于这位严肃、以数据为导向的华尔街资深首席财务官，他们认为她屈服于股东的压力之下。令一些谷歌员工感到震惊的是，即使是表现出色的长期员工也收到了解雇通知书。尽管负责裁员的人力资源部不向波拉特汇报工作，但在裁员后的员工大会上，不善于表达遗憾的波拉特隐晦地承认，在疫情期间，“我们的招聘速度太快了”。

01 渴望转变角色，即将担任总裁兼首席投资官

消息人士称，这位首席财务官在2月份与皮查伊的谈话中首次表达了对转职的渴望。波拉特曾担任多家公司的首席财务官长达14年，包括她之前在投资银行摩根士丹利的经历。除了在Alphabet的日常工作之外，她还面临着无休止的出差，包括从纽约飞往东京或新加坡参加会议。据观察皮查伊与波拉特合作情况的人说，很明显，她和皮查伊合作得很好，而且她得到了华尔街投资者这个重要群体的高度评价。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皮查伊为波拉特设立了一个新职位。消息人士称，这将是一个政治家般的角色，使她能够灵活地在宏观项目上与首席执行官密切合作，同时继续在关键财务决策上提供建议，并充当公司的传道者。皮查伊和波拉特将共同确定Alphabet将投资的社区和国家。由于Alphabet坐拥约1200亿美元现金，波拉特将带头把这笔钱投入到从数据中心到令人兴奋的初创企业等各个领域。Alphabet宣布，波拉特将从9月1日起担任新设立的总裁兼首席投资官一职。

波拉特的长期粉丝和盟友认为，Alphabet“采取了明智之举留住了她”，并充分利用了她的技能。前美国驻以色列大使汤姆·奈德斯(Tom Nides)说：“不管Alphabet的领导层和董事会做了什么，我们都要向他们致敬。你能当多久首席财务官？这是一份苦差事。” 奈德斯和波拉特在摩根士丹利共事时就很熟。

据熟悉波拉特想法的消息人士透露，这位首席财务官认为，过去八年里，她始终在重新设计公司的成本机制，以使Alphabet拥有维持持久、长期增长的财力。现在，她想把自己的时间用于执行该计划的增长部分。根据她与皮查伊商定的、后来得到董事会批准的安排，波拉特将管理一个投资组合，包括与首席执行官共同监督其他押注（Other Bets），这是Alphabet的一系列“登月”投资，包括自动驾驶汽车公司Waymo和生命科学部门Verily。

过去一段时间以来，其他押注始终是投资者感到愤怒的目标。2022年11月，Alphabet的大股东TCI基金管理有限公司(TCI)在一封信中直截了当地告诉皮查伊，“Alphabet对其他押注的投资都没有成功”。TCI特别指出了对Waymo不合理的“过度投资”，并表示其亏损“应该大幅减少”。在新角色中，波拉特预计将与皮查伊合作，筛选其他押注投资组合，找到使每项投资在财务上可持续的方法，可能会引入第三方资本，就像Alphabet已经对Waymo和Verily所做的那样。

作为总裁，波拉特还将掌管企业房地产等更为传统的公司业务，并将了解Alphabet旗下其他两家投资工具，即专注于早期投资的GV和专注于后期投资的Cap G。

然而，波拉特所辖投资组合中奇怪的大杂烩给她的新角色留下了许多困惑。毕竟，正如一位前谷歌高管所说，“之前我们没有总裁”。与波拉特的前同事奈德斯一样，一位硅谷长期投资者表示，谷歌高层不想冒失去她的风险。这位投资者说：“我知道，波拉特是那种会立刻离开，并导致董事会抓狂的人。我的直觉是，这个新职位会帮助她留下来。”

不过，了解Alphabet和波拉特的投资银行家们表示，她的职位变动标志着Alphabet发生了微妙但重要的转变。这可能意味着，在未来几年，波拉特对公司业绩的推动作用将减弱。当波拉特于2015年5月接任首席财务官一职时，谷歌正在蓬勃发展，其标志性的搜索功能等业务赚得盆满钵满。不过，其股价仍落后于标准普尔500指数。该公司面临的最大挑战是释放价值，而波拉特对谷歌成本结构的修补能力获得了华尔街的青睐。

02 技术推动业绩发展，在Alphabet作用弱化

如今，随着ChatGPT的出现，谷歌对前沿技术的掌控受到了冲击。该公司重新关注技术的一个迹象是创始人谢尔盖·布林(Sergey Brin)的回归，他于2019年卸任Alphabet的高管职位。据报道，布林一直在与谷歌的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密切合作，开发名为Gemini的大语言模型。

银行家们表示，波拉特的举动反映出一种共识，即在未来几年，财务重组对业绩的推动作用将不如技术，这限制了她在公司发挥重要作用的能力。此外，尽管今年早些时候，由于外界批评皮查伊在人工智能开发方面措手不及，其领导地位似乎受到了威胁，但现在看来，危机已经解除。据一位熟悉谷歌的银行家透露，谷歌在5月份的I/O大会上宣布，将人工智能整合到其核心搜索产品中，并在上个月公布了超过预期的第二季度业绩，这帮助皮查伊在华尔街和公司董事会中重新获得了良好的声誉。

在今年2月的那次会议上，波拉特明确表达了自己对新职位的渴望。几个月后，皮查伊处于更有利的位置，可以满足她的愿望。

自从加入谷歌以来，波拉特改革了公司的成本结构，取消了许多奢侈的福利。她敦促谷歌员工使用公司自己的会议室开会，而不是坐飞机去太浩湖和夏威夷等地开会。她还严厉打击了滥用福利的行为，比如谷歌员工可以在公司食堂享用免费午餐等。据一名离职员工说，这种特权已经失控，谷歌员工带着父母或祖父母在公司食堂吃饭。

对华尔街来说更有意义的是，波拉特鼓励创始人布林和佩奇考虑回购公司股票等新举措。像Alphabet这样坐拥大量现金的其他公司，经常把股票回购作为向投资者返还资本的工具。但科技公司，即使是那些拥有大量现金储备的公司，也一直抵制回购，因为它们认为，这向市场传递了一个信息，即它们的领导人不知道如何利用现金来实现增长。

起初，布林和佩奇强烈反对回购股票的想法，当时他们明确表示，谷歌如此强大，不需要进行财务重组。已故的比尔·坎贝尔(Bill Campbell)曾长期担任谷歌和苹果的高级顾问，他之所以推荐聘请波拉特，部分原因是由于她在华尔街的专业知识。波拉说服两位联合创始人进行小规模回购尝试。喜欢数据的波拉特以枯燥的数字来支持回购。但另一个对她有利的理由是，谷歌的现金储备可能会成为世界各地监管机构的目标，这些监管机构正在加大力度遏制科技巨头。两年后，谷歌因违反欧盟反垄断规定被罚款24.2亿美元，随后几年在欧洲面临更高额度的罚款。

在谷歌TGIF会议上，高管们每周开会回答员工的问题，布林曾被问及为什么长期反对股票回购的Alphabet现在要回购自己的股票。布林回答说：“仅仅因为我们说我们不会回购股票，并不意味着我们不会回购股票。”然后，他幽默地转移话题给波拉特：“露丝，回答这个问题。”

有时，波拉特对财务严谨的关注会让她与戴维·德拉蒙德(David Drummond)等公司资深人士产生分歧。直到2020年初，德拉蒙德始终是Alphabet的首席法务官，也是该公司最资深的高管之一。波拉特终止了德拉蒙德倡导的一项计划，该计划将公司的部分多余现金投资于全国各地社区的经济适用房。从历史上看，谷歌等大公司的过剩现金通常投资于美国国库券等安全投资。

03 裁员引员工不满，波拉特成怨怒焦点

最近几个月，由于谷歌1月份裁员6%，波拉特成了员工不满的焦点。许多人认为，裁员象征着谷歌文化的改变，员工们曾亲切地将其称为“Googley”。在今年早些时候的一次全体会议上，当被问及在公司现金充裕的情况下是否有必要裁员时，波拉特的回答显得冷漠，或者是典型的华尔街风格。

据知情人士透露，波拉特对员工说：“我希望这听起来不太像会计课，但现金是资产负债表上的重要指标。”许多听众没有注意到的一点是她在《金融入门》课上表达的观点，即现金也是前一年决策的结果。她认为，重要的是损益表项目、收入与支出，这两个项目在2022年第三季度分别增长了6%和26%，导致利润下降。她详细解释道：“所以，真正的问题不是你今天如何支付，而是你是否有一种结构，使你能够以一种明智、有效的方式进行长期投资？”

然而，在她的团队中进行的一次规模更小、更私密的聚会上，人们似乎意识到，裁员处理得很糟糕。在Alphabet财务团队的一次全体会议上，一名员工问，是否会对裁员进行事后分析。一名高管回答说：“我们不会再这样做了。我们不需要反思。”据一名离职员工说，波拉特当时也在房间里，但保持沉默。

尽管裁员引发了内部焦虑和外部恐慌，但波拉特始终在努力控制成本。今年3月，她给员工发了一份备忘录，详细说明了额外的、在某些情况下显得微不足道的福利削减举措。她说：“我们为行业领先的津贴、福利和办公设施设定了很高的标准。然而，有些程序需要改进，以适应谷歌今天的运作方式。”备忘录称，谷歌将在某些日子关闭使用率较低的公司咖啡馆，并将更多精力放在园区其他受欢迎的咖啡馆上。同样，该公司还将在某些建筑中整合微型厨房的数量，即提供各种小吃和饮料的休息室。

谷歌员工将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更换笔记本电脑和公司提供的其他设备。备忘录中写道：“对于我们这样规模的公司来说，设备是一笔可观的开支，因此我们可以在这方面节省大量资金。”当然，波拉特向员工保证，所有的支出决定都将取决于数据。

尽管员工对这些成本削减措施感到不满，但华尔街对这些努力却表示赞赏。在2021年11月达到150美元的历史高点后，Alphabet的股价在随后的12个月里下跌了44%，引发了人们对皮查伊疫情后领导能力的质疑。此后，该股恢复了涨势，本周收于每股130美元。这或许有助于解释为什么皮查伊在7月份与华尔街分析师举行的第二季度财报电话会议上，在讨论波拉特的新角色时，煞费苦心地强调了连续性而不是改变的原因。

在回答高盛分析师的提问时，皮查伊表示，他很高兴波拉特将“继续担任一个有影响力的新角色”。然后他补充道：“我很高兴她将继续担任首席财务官，因此不会有任何变化。”后来，在TGIF与员工的会议上，皮查伊承认：“你能感觉到我有些犹豫的原因在于，她还没有完成首席财务官的工作。”他接着说，他很高兴“她将做出重大贡献，使我们的投资回报最大化，为世界各地的人们创造机会，并代表我们参与外部活动。”

04 或走向政坛，Alphabet开始内外部筛选继任者

皮查伊还告诉华尔街分析师，Alphabet将“花更多时间寻找波拉特的继任者”，并明确表示，波拉特卸任首席财务官一职不会像八年前一样，遵循两周的无缝时间表。2015年3月10日，谷歌首席财务官帕特里克·皮切特（Patrick Pichette）宣布离职。仅仅两周后，谷歌宣布聘用波拉特。

据知情人士透露，尽管波拉特在任职期间加强了财务部门的规模，但皮查伊明确表示，他希望在寻找首席财务官继任者的过程中，包括从内部和外部筛选候选人。在不泄露消息的情况下，很难从外部寻找如此重要的人选。因此，Alphabet决定在7月25日第二季度财报电话会议之前宣布波拉特的职位变动情况。

在新职位上，波拉特将有机会定期与外部政策制定者会面，这是她多年来在Alphabet临时担任的角色，但正式职责属于该公司全球事务总裁肯特·沃克(Kent Walker)。在疫情爆发之前，沃克领导的政府关系团队委托波拉特会见了多位政策制定者，包括美国前财政部长史蒂文·姆努钦（Steven Mnuchin）的顾问克雷格·菲利普斯（Craig Phillips），以及前英格兰银行行长马克·卡尼（Mark Carney）。

据一位在场人士透露，在这些会议上，波拉特表现出色。在与菲利普斯的会面中，她的人脉显得非常丰富。菲利普斯也是波拉特在摩根士丹利工作时认识的，前者也曾在摩根士丹利担任高管。菲利普斯一见到波拉特，就热情地向她打招呼。

然而，最近，沃克作为科技高管小圈子的一员，前往华盛顿与乔·拜登(Joe Biden)总统就人工智能问题会面。目前尚不清楚波拉特的新职位将如何与沃克的职位相吻合，但随着美国司法部指控谷歌在在线搜索业务中的主导地位属于反竞争行为的案件进入审判阶段，这位全球事务主管今年秋天可能会忙得不可开交。谷歌一直坚称其搜索业务合法且具有竞争力。

一些认识波拉特的人怀疑，她的新职位可能会为她明年悄然从谷歌退出铺平道路，从而走上更高的职位，或许是前往华盛顿。在2008年金融危机期间，波拉特曾担任美国财政部的顾问，她的名字也不时作为财政部长一职的有力竞争者出现。据报道，2013年，波拉特退出了财政部副部长候选人的提名，因为她不想面对有关自己财务状况的问题，也担心华盛顿对投资银行家充满敌意。

几十年来，波拉特在联邦和地方选举中为各种候选人捐款，其中大多数支持民主党人。她曾在加州州长加文·纽森(Gavin Newsom)现已解散的商业和就业复苏特别工作组任职，她和她的丈夫与前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Nancy Pelosi)及其丈夫保罗·佩洛西(Paul Pelosi)交往。波拉特的朋友圈子里还有安妮·拉蒙特(Annie Lamont)，后者的丈夫内德·拉蒙特(Ned Lamont)是康涅狄格州民主党州长。据财务团队的一名前成员说，在奥巴马访问斯坦福大学时与其会面后，波拉特满面春风地回到办公室，手里拿着与奥巴马的合影。

在摩根士丹利工作期间，波拉特与这家投资银行的首席运营官奈德斯建立了密切的关系，后者曾是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的支持者。当波拉特加入谷歌时，她曾在位于加州帕洛阿尔托的豪华家中为克林顿举办了筹款晚宴。据称，在2016年的选举周期中，波拉特向克林顿捐赠了5400美元。2020年，她向拜登捐款5400美元。

奈德斯说：“波拉特在每个人的内阁职位名单上。她关心公共政策，并对它感兴趣。” 今年早些时候，波拉特前往以色列看望奈德斯时，她告诉他：“我不想开一堆晚宴。”在她访问期间，谷歌公布了一项3500万美元的计划，旨在培训东正教犹太人、以色列阿拉伯人和巴勒斯坦人进行技术培训，以建立新的服务群体。

民主党内部人士表示，如果拜登明年连任成功，76岁的财政部长珍妮特·耶伦（Janet Yellen）决定退休，波拉特有可能成为接替她的候选人。她也可能成为华盛顿内阁以外职位的竞争者，就像最近被任命为世界银行集团行长的万事达前首席执行官阿贾伊·邦加（Ajay Bona）一样。

不过，在此之前，波拉特将帮助寻找接替她担任Alphabet首席财务官的继任者。当波拉特的前任皮切特辞职时，他说他只有在“我们找到新的谷歌首席财务官”后才会离开。波拉特对继任者的标准还不太清楚，但Alphabet预计会考虑科技界和华尔街的候选人来接替她的职位。知情人士说，对候选人的筛选才刚刚开始。在波拉特9月份就任新职位之前，她的继任者不太可能到位，这表明华尔街不必担心：至少在一段时间内，她将继续担任Alphabet的财务主管。（文/金鹿）